“可。”陈七没有犹豫，便点头应下。
若是寻常他倒是会权衡利弊，但眼下三司会审在前，已经再无心思去思虑此事了。
“红藕香的若菡。”陈七说着，转身便要走。
“你不问问？”
“问什么？”陈七转脸疑惑。
那四殿下很是惊奇，“我这般人，身边的莺莺燕燕无数，从未留一个女子留过两夜，如今颓成如此模样却要寻一个女子，你就不怀疑？”
“怀疑什么？”陈七皱眉道，“怀疑那女子与殿下暗通款曲？还是那女子有另外的身份？”
“都可。”四殿下说道，“没有？”
“没有。”陈七摇头道，“而且，即便是有，此事我也是要办的，所以，殿下还有何要吩咐的？不如一并将清楚。”
“没了。”四殿下摇头道，“何时出发？”
“趁着夜色，眼下启程，事毕便归。”陈七转身走出这凉风宫，一阵冷风袭来，那四殿下身上衣物甚薄不禁打个冷战，“殿下可莫要睡下，我可能要不了多久。”
说着便消失在黑夜之中。
．．．．．．
回到马车处，那车夫远远的便看见陈七。
“少爷，这么快便回来了啊。”那车夫赶紧凑过来，“还以为要等上一两个时辰。”
“去红藕香。”陈七说道，“等会还需再来。”
那车夫明显是愣一下，但身为车夫本就应行此事，倒是没有多少怨言。
给陈七掀开车帘，“少爷请。”
陈七踏上马车，缓缓起步。
此事算不得深夜，只不过农作的百姓此刻已经上塌，也不到睡着的时辰。
不过天早已是黑幕，就这时辰，正是红藕香开始人多的时候。
自出宫之后，这随着越靠近红藕香，外面越是灯火通明。
甚至透过马车的车帘都能看到外面的灯笼烛火。
这红藕香的兴起将整条街带的繁华，小食小贩，外邦货物，杂技灯谜应有尽有。
日日如元节灯会。
外面吵闹一阵子，又开始稍稍安静了些。
不久便听到门外传来声音。
“少爷，红藕香到了。”
陈七步下马车，此处虽说是青楼，但也是京师最为名贵的青楼，非一般牛鬼蛇神能进来的。
所以与陵凉州的百花楼不同，此处淡雅，虽说也有少数人吵闹但影响不到自己。
这一点陈七上次来时就感受到了。
“千户大人。”此时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陈七转头一看，是那红藕香的额娘凌雁菱。
她依旧是那般光彩照人，窈窕身姿如柳如烟。
“凌姑娘。”陈七微微拱手道。
“岂敢受千户大人的礼。”那凌雁菱赶忙欠身，脸带笑意，妩媚妖艳。
“千户大人自上次一别，便许久不曾来了，可是上回不甚满意？”凌雁菱不愧是红藕香前厢的额娘，这几句话便让人心中舒服。
“不。”陈七摇头道，“我今日来寻人？”
“寻人？”凌雁菱听到这话感觉奇怪，这红藕香来往宾客众多，大多都是京师的达官贵人，所以也有不少交易与情报在此交换，陈七身为锦衣卫来此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儿，但她表情依旧弯眉带笑，“千户大人是寻哪位姑娘？来我们红藕香寻人的可不少，日日都有，都是些见了一面便忘不掉的姑娘。”
“所以．．．．．．莫非千户大人，也有相中的姑娘？”
“莫非．．．．．．大人是对小女念念不忘？虽说小女不曾接客许久，但若是陈府少爷开金口，说不定还真能度过一夜良宵。”
“只是与你打听个人。”陈七面对她的言语调戏不为所动，只是左右环顾一下说道，“叫，若菡。”
“若菡？”凌雁菱听到这名字，先是在脑海中思索一下，随即恍然大悟道，“不错，的确是前厢的姑娘，倒是侍奉过不少人，曾经的太子殿下也寻过她几次，不过．．．．．．”
“不过她应当相貌平平。”陈七接话道。
“的确如此。”凌雁菱点头道，“千户大人见过？若是见过为何还要打听。”
“不曾见过。”陈七笑一声道，“若是貌美如花，那凌雁菱何至于想上一想，定是应当脱口而出的。”
“陈青天当真是名不虚传。”
“她此刻有空？”
“有的。”凌雁菱说道，“千户大人若是相见，我自可安排你们一续，不过这银两．．．．．．”
“放心。”陈七从怀里掏出银票递了过去，“既然是姑娘，我也非公差，银两自然是少不了。”
寒尘镖局自从进入正轨便日益壮大，更有圣上赏赐可托皇镖，使得京师之人都选择此处。
陈七这个掌柜的虽说挂名，但麾下几人都对银两并无多大兴趣。
这些银两，说拿就拿了。
“千户大人敞亮。”凌雁菱喜笑颜开，将那银票拿着，“千户大人随我来。”
陈七在旁稳稳跟着，见到陈七远去，身后的车夫也端着纹银远远地跟着。
一处厢房之中。
刚一入内里面有些许香气，房间不大，一桌两椅，一床一门而已。
“千户大人稍等片刻，若菡一会便到。”
“好。”陈七拿起桌上的茶杯，给自己倒一杯茶一饮而尽。
．．．．．．
凌雁菱与往常一样不曾穿鞋，一双白皙细嫩的玉足轻轻踩在这木板上。
走到这红藕香的前厢，伸出纤纤玉手，随手换来一名侍女。
“额娘。”那侍女微微欠身。
“若菡，此刻在屋中吧。”
“在。”侍女点头道。
“若是无客，便将她带来。”凌雁菱随意摆手，便打算离去。
“回额娘，若菡，正在接客。”
“正在？”凌雁菱一脸的疑惑，“她在我们红藕香姿色平平，昨日一日无人寻她，怎么眼下就有客了？你带些好菜与好酒，再寻一无客的姑娘，让她二人换上一换，与那客人陪个不是，再把若菡带来，眼下有千户寻她，更是京师陈府的少爷，此事耽搁不得也得罪不得，尽快去办。”
话音刚落，可那侍女却是不为所动。
“怎么不去？”凌雁菱又问了一遍。
“可．．．．．．这客人，我们也得罪不得。”
“何人？”凌雁菱皱眉道。
“是．．．．．．襄王。”那侍女有些害怕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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